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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通常不愿意或不知道如何正确回答一个看似简单的生命起源问题。这背后反映了中国几十年来缺乏性教育的现状。从家庭到学校,人们以逃避、含混或欺骗的方式面对这一问题,导致很多人在人生中错过了宝贵的“第一课”。
中国性学会性医学专业委员会主任委员、中华医学会男科学分会常委马晓年教授在接受《生命时报》采访时表示:“小时候,我们一大家子住在一个大四合院里,无数双眼睛盯着,谁敢谈‘性’?直到大学毕业,我都是个‘性盲’,从没受过这方面教育。”在那个时代,城里人将“性”变成了隐蔽而神秘的事情,而在农村,“性”却可以肆无忌惮地谈论。马晓年提到,很多农村孩子最初的性启蒙来自观察动物交配,但现在很多农村年轻人由于不再放牧,对于“性”的了解一片空白。
高级督导王国荣生于1960年,经历过文革时期对“性”的禁忌。他指出,中国人对待“性”的态度往往陷入两个极端:回避淡化的虚无主义和泛滥无节制的实用主义。调查显示,63.42%的中国青少年从三级片或成人网站获取性知识,而只有0.93%从老师和家长处得到正面回答。王国荣认为,中国人一直不重视性教育,甚至存在抵触心理。
赵君生于1973年,感觉与上一代相比,他们这一代生活在更为开放的环境下,对性有更多好奇和探索。然而,他们在学校学到的“生理卫生课”枯燥而乏味,而对于性的探求往往通过“自学成才”,看“黄书”、“黄碟”成为主要的学习途径。这种缺乏正面性教育的情况导致很多人在性方面的知识缺失。
中国人对性教育的态度发生微小的改变,但在华中师范大学生命科学院教授彭晓辉看来,中国人仍然不重视性教育,甚至有抵触心理。他指出,从2006年夏天的“北京首个性教育夏令营失败”事件可以看出,家长更愿意让孩子参加其他课程,认为性教育没有必要。
缺乏性知识导致的性无知和性泛滥已经到了不得不关注的地步。在国际研讨会上,中国人口宣教中心主任张汉湘指出,我国每年约有2200万青少年进入性成熟期,而在18—24岁的青少年中,有48%的人发生过性行为。很多青少年在无知中遭受性侵犯,因为缺乏性知识、性安全和自我保护意识。
欺骗式的性教育可能给孩子的心灵带来伤害。王国荣指出,这种教育方式可能导致孩子产生疏离焦虑,怕被疏远,随时担心父母是否“不要我了”。而对于更敏感的孩子来说,幼年的心灵创伤可能在成年后的潜意识中扩大,导致缺乏安全感和不敢建立亲密关系。
中国的性教育发展经历了20多年,但真正规范的性教育仍未开始。彭晓辉表示,当我们不再劝阻孩子,而是告诉他们如何正确而自由地处理性问题时,才能算是性教育的真正开始。